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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此路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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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此路人

年關將近,案子卻應接不暇。警視廳的辦公大廳裏,每人都忙得不可開交。

“木村君,米花公園接到報案,辛苦你去一趟。”“是。”

到了現場,不出意料地又碰見了熟人。盡管木村在搜查一課也就待了快兩個月,和工藤已經十分熟絡了:“工藤君。”

“是木村警官啊,”工藤走上去,簡單敘述了一下案發情況。

之後,便是嫌疑人問話,沒花多久功夫,兩人就推出來了來龍去脈,案子得以偵破。

木村準備回總局報告,但是因為前幾日剛剛下了小雪,剛才在案發現場站了許久,雙手有些許僵。於是,他站在車旁,朝手裏哈了口氣,搓搓手。

“木村警官今年過年怎麽排的班啊?”和他一起來現場的小警員見難得有說話機會,便趁勢詢問到。

“沒什麽想法,不過年夜還是空閑的,希望能和朋友一起過吧。”木村朝街上隨意看了幾眼,人倒是多了起來,手中也都拿著東西,看起來是置備年貨的。

自從墓園一別後,他再沒有和唐澤見過面了,而且,連消息也沒有收到過。說起來,這還是他自小到大第一次和幼馴染分別這麽久。畢竟對方任職於公安,身份機密,見不到才應當是常態,不過,他還是希望,今年兩人也能一起過年。

一人吐著煙圈迅速走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,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,卻吸引住了木村的註意。

他幾乎是當場就朝那裏跑了過去,引得小警員以為是有什麽大案要案,也跟著跑過去。

只是跑過去的時候,小巷裏早已沒了人影。

木村又利落地穿梭過這條小巷,跑到另一條街道上,四處張望了一圈,卻沒見到想見的人。

“木村警官,怎麽了?”“沒什麽,可能是出現幻覺了吧,看到了一個想見的人。”木村嘴上雖是這麽說,眼睛卻停留在那人消失的位置。

他怎麽可能會認錯,盡管那人有意改變了自己原有的走路姿勢,還特意遮擋了面孔,但那是他相處了十七年的幼馴染,他又怎麽會認不出來。

他很想大喊一聲“颯”,但他深知現在不是最佳的時候。為什麽對方會突然改變自己的步容,為什麽無緣無故地特意躲避他……他從未想過幼馴染會踏上這條道路,但是既然一切已經無法避免,那麽,祝你平安,颯,他在心裏默念。

唐澤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碰到幼馴染,原來盡管經歷了臥底訓練也臥底了這麽久後,在見到特定的人時,依舊會被觸動心弦。

剛剛結束完交易任務,他就看到了不遠處公園的警車和車旁那道再讓他熟悉不過的身影。

他特意豎起領子、壓低帽檐,又拿出一根煙抽上,但是這並沒有瞞過木村,他有感覺自己剛一進入小巷,對方就追了過來。

於是,他只好暫時到了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,一直目送木村離開,才放下偽裝,回到原本的路上。

抱歉了,小智,我暫時還不能和你見面——雖然不知道還要過多久,但我希望將來能夠再次以唐澤颯的身份出現在你面前。

“真不愧是水野君,任務完成得就是高效啊,”一名戴墨鏡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,“看來當時選擇把你招攬來,是一件很正確的決定。”

“您過譽了。”唐澤,或者說現在的“水野捷”向男人微微欠身致意,心裏則是偷偷給男人做了個重點標註——剛才他絲毫沒有發覺到這名男人在附近,也不知道他究竟監視了自己多久。不過,他表面上沒有絲毫的慌亂,一如往常平靜:“這麽說,我這次的考核算過關了吧?”

“那是自然,”男人從兜中拿出一副真皮手套,慢條斯理地戴上,但是目光卻一直銳利地盯著唐澤,“不過,水野君,你也應當清楚,你的考核才剛開始。”

“我記得接下來是審訊?”唐澤淡然地回答。

男人突然拿出針管,將什麽東西註射到了唐澤身上,唐澤的意識瞬間變得模糊。在半昏迷時隱隱約約聽到了他的話:“但是,被審人是您。”

一輛汽車剛好在兩人身旁停下,男人將唐澤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,裝作沒事人的樣子,帶著他坐上去了。

“木村君,怎麽了嗎?你已經盯著手機有快半個小時了。”高木第七次搬文件路過的時候,終於忍不住提醒這位表現異樣的後輩——明明往常裏木村都是頭腦最清晰而且高效率完成任務的那個人,自今天辦完案後回來卻顯得尤其奇怪。

“啊,抱歉,高木先生,”木村瞬間將手機熄了屏,其速度之快讓高木實在是自嘆不如,“我好像走神太嚴重了。”

“沒什麽,就是看你有些不對勁——要是不介意的話,可以和我說說嗎?”高木把文件放到一旁的辦公桌上,拉來一把椅子坐到木村面前。

“其實不是什麽大事啦,”木村放下手機,轉向高木,“高木先生應該也經歷過吧?有同期一畢業就失蹤什麽的這種情況……”

“啊,你是說,”高木往周圍看了一圈,然後特意降低了聲音,“那些參與潛入搜查的公安嗎?”

木村點點頭:“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,高木先生會把這個人的聯系方式刪掉嗎?要是因為這種原因暴露的話……”

“不過,按理說公安那邊本身就會給準備好相關措施吧,”高木撓撓頭,他確實也不知道公安那邊究竟是什麽操作,“但是木村君你要是實在擔心的話,刪掉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
“謝謝高木先生的建議,”木村長舒一口氣,起身搬起桌上的文件,“要搬到哪裏?”

“那些是要給目暮警官過目的,謝謝啦,木村君,”高木急忙感謝,“其實我還有一點建議……不知道木村君和那位同期的關系怎麽樣啊?”

“這個嗎,應該算是還不錯吧。”為了不暴露唐澤的身份,木村隱瞞了兩人是幼馴染的事實。

“如果是這樣的話,抱歉,雖然沒有惡意,但是如果真的從此以後沒有聯系方式,有可能就會一直沒有了……”高木最後隱晦地說到。

木村聽懂了高木的弦外之音:“嗯,我會再考慮考慮的,多謝高木先生。”

雖然唐澤早就受過吐/真劑和致/幻劑的訓練,但是不知道方才那個男人給他註射的究竟是什麽藥物,效果讓他有點撐不住。

就在他覺得自己即將撐到極限的時候,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,一道光線射了進來,唐澤下意識閉上了雙眼,適應了光亮後,才緩緩睜開。

剛才帶他來到這裏那名男子從屋外走了進來,解開他身上的束縛:“很抱歉,水野君,給你帶來了這麽大的困擾,不過歡迎你正式加入我們。”

“你們組織的行事風格還真是有特色,”唐澤借著男人的力站了起來,“不過我該怎麽稱呼您呢?”

“敝姓東雲。”男人眼中含笑,卻不掩其中的寒光。

“原來如此,那麽東雲先生,日後還請您多多指教。”唐澤心下了然——當時臥底之前,上級的資料裏,的確透露過這個組織內幾乎可以被譽為頭號情報專家“東雲”的存在。

作為首席情報員,東雲的洞察力、推理力和情報的搜集整合能力自是不必說,手上也自然不可能是幹凈的。情報中對他用的形容詞是“心狠手辣、笑裏藏刀”,唐澤現在確實也承認這一點。

一般來說,能被他允許直接叫他“東雲先生”的人,幾乎都是組織要重用的人;而那些底層的成員只能畢恭畢敬地尊稱其為“Cloud大人”。看起來,他似乎是在進入組織的這個環節,直接獲得了一張被組織重用的速通券。

“希望水野先生不要讓我失望啊,”東雲重重地拍了兩下他的肩膀,“你可是第一個讓我覺得能成為我的接班人的存在的人。”

直到東雲離開時,唐澤都對方才東雲看向他的眼神記憶猶新——像是盯著獵物隨時伺機待發的雄獅,看得他心寒。

應當是沒有暴露,他認真地反思了一遍自己今天的一切行為,幾乎沒有任何可疑之處。

他突然想起來,據傳,為了爭BOSS的心腹這個位置,他和組織裏的頭號殺手似乎並不和睦,甚至一度鬧的有些難堪。

東雲方才的話是在邀他加入自己的陣營,看起來剛才的目光是提醒他不要站錯隊。只能說,東雲確實不失為一名優秀的情報人員,時刻保持警惕,不會對任何人坦誠相待。

他回到自己分配到的房間裏,下意識檢查了一遍,才放松地躺在床上:“唉,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什麽藥劑,弄的渾身酸痛……”下次交接是在三周後,到時候要把這個情況和上級匯報一下。

看著手機裏空蕩蕩的通訊錄,他不由得想起今天見小智時的場景。從11月7日到現在,他已經足足有一個月零二十天沒有見過對方了,也不知道小智究竟有沒有聯系過他之前的那個賬號。

臥底這件事情對於唐澤來說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,僅僅是幾輪測試後,一位高層就接見了他,讓他考慮是否要從此“人間蒸發”。

他自然能聽明白對方的意思,接下了這個任務和自己的新身份——大學落榜後的無業游民,“水野捷”。

應下任務後,臥底訓練便接踵而至。那短短的一個月裏,唐澤真的是覺得度日如年。可是接到的任務,絕沒有再放棄的選擇,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己的極限,將自己打造成一名合格的臥底。

“唐澤,很抱歉讓你一畢業就遭遇這種事情,”正式臥底前,上級單獨見了他一面,語重心長地囑咐,“但是,你的能力一點也不遜於那些早已進行過許多任務的公安們,我期待著你榮譽歸來。”

聽到這裏,他也終於想清楚為什麽這麽迫切地需要新人來當臥底了,畢竟他們這些還沒有正式進入公安的人的暴露風險,遠比那些已經進行過一些任務的人員小的多。

“是,保證完成任務。”唐澤輕聲答道,敬了禮。

夜幕悄然降臨,一切都才剛剛開始,到破曉之時,究竟還要等多久呢?

各都道府縣公安的情況每月都會同統一整理,上報到警察廳警備局警備企劃課的ZERO手裏。一般分為兩份文件,一份公開,一份機密;機密情報僅有ZERO的組長和裏理事官有權查閱。

降谷本來正快速批閱著這個月警視廳公安部送來的報告,卻在看到一行字的瞬間楞住了。

“他去臥底……倒確實也合適。”降谷雖是默認了這件事,但心頭卻仿佛壓了一塊厚重的磚頭,讓他久違地感覺有些壓抑——得知自己的學生去以身犯險,沒有幾個老師的心中能安定下來。

降谷專門去檢查了公安部對於唐澤信息封鎖的情況,在確認萬無一失後才松了一口氣。悲慘的事件他早已親身經歷過,他不希望再有人步hiro的後塵。

你的功績註定不為人知,只祝君武運昌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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